他们――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,在电话中平静地相约:“再见,来生再相认,来生吧!” 在日本横滨的一条路上,左兵和加代一前一后地结伴回家。左兵高高瘦瘦的个子,晃晃悠悠地走,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。加代虽然穿着学校的制服,却依然是微微地弓着背,像那个时代典型的日本少女,踩着小碎步。要过桥的时候,他会扶她一把,两人并肩走上十几步,然后下了桥,再一…
那年他19岁,在阿姨家里度过他惟一的一次南方假期。 她是邻居的女孩儿。继母对她不好。他第一次见到她。她穿着一条脏脏的白色棉布裙子,脸上有红肿的手指印,满脸泪水却神情冷漠。他蹲在她的面前,他说,你喜欢小狗(pup)吗。他把自己捡来的一条白色小狗放在竹篮里给她看。 他说,你笑一笑,我就把它送给你。 他给了她一段快乐温暖的时光。带她去钓鱼…
亲爱的妻子: 你曾要求我服役时用信通知你我想要的东西――那些我想但离船好几千英里以致无法寄给我的东西。我想列出一张表很简朴,但要把它填满却不是件轻易的事。 请把秋天寄给我,把冬天傍晚时的冷空气装进盒子里,并画上秋天的颜色:黄的,红的,以及生命将尽的棕色叶子。请把庭院中落叶的声音寄给我,且别忘了把燃烧枯叶取暖的烟雾一路寄上,另有在收割的夜…
好久好久好久以前,在幽静的海底躺着两粒砂。他们相距两尺,一粒砂爱上了另外一粒。他凝视着两尺开外的意中砂,平安幸福地过了好多年。水下惊涛骇浪,砂粒觉得自己很幸福,因为他知道有自己爱的砂可以让自己凝视,不用管水面上的台榭焦土,沧海桑田。 沙滩上出现恐龙的脚印。潮水涌来,脚印消逝了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这与海底的砂粒无关,但是在这一时候他突然之间冒…
朋友跟我说,因为没有孩子,所以才仔细算计你和他之间的距离,探究他的已往,测量爱情度数的高低。 朋友还跟我说,如果你们干系好,有没有孩子无所谓;如果干系不好,孩子倒是必不可少。 他们想要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,孩子的存在,将决定性地改变两个人的干系。 这倒很有趣,为什么彼此之间距离的调整、相处方式的改变,需要第三者?莫非,两个人一旦形成某…
两个人的岁月是如此漫长,生死相随的热情总有一日会变成骨子里的相濡以沫。 那时候,她是学校里的校花。为了追她,他险些成为情书王子。每次约会,总是他在不停地说,从王小波到村上春树,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到超现实主义……她总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会抿着嘴羞涩地笑,优雅得令他欲罢不能。其实,她自幼父母双亡,惟外婆与她相依为命。外婆很宠她,吃饭时,总在…
二十一岁,如花绽放的年纪,她被遣送到遥远的乡下去改造。不过是一瞬间,她就从一个幸福的女孩儿儿,变成为人所不齿的“资产阶级小姐”。那个年代有那个年代的谬妄,而这样的谬妄,险些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。 父亲(father)被批斗至死。母亲伤心之余,选择跳楼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这个世上,再没有疼爱的手,可以抚过她遍布伤痕的天空。她蜗居在乡下一间漏雨的…
他那时还年轻,已经有不少资产,人也很聪明,女朋友并不难找。确切地说,他是别人眼中的“绩优股”,抢还来不及,偏偏他看上了她。 受人之托,他去大学看望一个老同学的妹妹。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时,他看到楼梯口下来一个瘦小女孩儿,短发,留着齐眉刘海,脸色苍白如纸,眉眼淡淡的,却是干净纯然。正是冬天,她裹着一身白色大衣,有些畏寒似的,紧紧抱着一只鲜红的…
有那样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儿,他们非常相爱。 有一日,女孩儿要搬家到遥远的城市去了,男孩非常伤心,却不敢留她。 另一个城市里有她的父母,有她很好的生活情况,而男孩什么都没有,男孩不敢留她,怕留下她,她会跟着他吃苦。 所以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 而女孩儿一向在等他开口说不要走,她等啊等,一向等到上飞机,他都没有说。 上飞机前,女孩…
我结婚时用的花束是我自己精心遴选的,每一种花都有着不同的含义:蓝色鸢尾是我丈夫最喜欢的花,白玫瑰象征着纯洁的爱情,而预示我俩将白头偕老的是几根翠绿的常春藤。 婚宴上,我一只手端着一杯香槟酒,另一只手拿着一束鲜花,在人群当中往返穿梭,不时与朋友们聊上几句。尽管忙得上气不接下气,但我心里喜滋滋的。突然之间之间之间,有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。我转身…